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,夹杂着喊医生的女声。
骆波后退一步,让出半边走道。
只见两个女的半搀半拖着一个人往急诊室冲。
这个被搀扶的男人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。
其中一个年老的女人还不停地哭喊着,“医生救人呀,我家儿子出车祸了。”
三人转眼从面前过去,只留下走廊里一道歪斜的血迹。
骆波心想,这大过年的医院真够热闹。
这时,衣兜里的手机响了,是热西丁的电话。
“三十白,谢谢你,阿喀的手术很成功。”热西丁轻松地感谢着。
骆波又恢复那副痞子像,戏谑道:“你要是真心感谢我,就帮我把闯红灯的记录删了。我到了西域市,可是闯了一路的红灯赶到医院的。”
西域市在几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安装了监控,专门拍摄撞红灯的违章车辆。
骆波一路撞红灯过来,他听说要扣分。
自己驾照的12分那还不扣光光啊。
手机里突然没了声响,骆波以为掉线了,对着手机喂了几声。
热西丁的声音再次突兀响起。
他哽咽的声音说:“三十白,哥记得你当年说的话,打断骨头连着筋,你,三十白,终归是阿布都许库的儿子,血浓于水,这话不假。”
没等骆波回话,热西丁“啪”地挂掉了电话。
他窝在宿舍的床上,捂嘴抽噎。
今天的这场车祸,让热西丁体会到自己多了骆波这个弟弟真好。
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,上面有三个姐姐。
只有他和大姐在西域市生活。
二姐和三姐都在WLMQ市上班。
爸爸出车祸,大姐应该可以献血的,可是大姐患有严重的心脏病,还做了心脏搭桥手术,无法献血。
妈妈听说爸爸出车祸,心脏病立刻发作,在医院抢救。
妻子曼孜拉木忙着照顾患病的妈妈。
热西丁觉的家里乱成一锅粥,真是鞭长莫及。
不得已,他给骆波打电话求救。
没想到,骆波义无反顾赶到医院献血。
刚才,妻子曼孜拉木打来电话,父母都相继脱离了危险。
热西丁泣不成声,他给骆波发了个短信,“弟弟,谢谢你。”
没一会儿,骆波回了个信息,“陌生人抢救需要输血,我也会献的,更何况,你是我哥。”
看着骆波这别扭的信息,热西丁又喜极而泣。
骆波暂时还没转过弯来,他没直接说是阿布都许库的儿子,而是拐弯抹角地说热西丁是他的哥哥。
热西丁含着泪埋怨道:“这个三十白,就是小心眼。”
这边的骆波看看手机屏幕,慢慢把手机塞进裤兜,低着头朝楼下走去。
他心里嘟囔着,大年初一见血,可是家里老人的忌讳,回家叮嘱李茗溪,千万不要在爸妈面前说漏嘴,否则,爸爸又要唠叨不停了。
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。
对于骆波夫妇来说,这些讲究根本不用考虑。
俩人的婆家娘家的是一家人,正如骆波当年对骆滨说得,省下不少繁琐事。
夫妻俩从不用为过节回娘家,还是回婆家争论。
李茗溪见骆波面色苍白,身子有些虚弱,忙给李羽打电话,谎称家里有人拜年,今天就不回村里了。
她拿出冰箱里的老母鸡给骆波炖鸡汤喝。
骆波这下找到理由在她面前撒娇了。
他躺在沙发上,一会儿哼哼唧唧地让李茗溪给他揉揉肩膀。
一会儿又故作虚弱地让李茗溪扶他上厕所。
就连小米粒都看不下去了,对着爸爸嚷嚷道:“爸爸,你不会是装的吧?”
小米粒不知道眼前这个“身体虚弱”的爸爸昨晚献了500ML的血。
李茗溪对不知情的女儿说:“爸爸不是装的,他真的病了。”
小米粒用“非常非常”鄙视的眼光看着爸爸,相当“鄙夷”的口吻扔了句:“我们同学说过,男的经常在温柔乡,身子就很虚弱。”
女儿的话如定时炸弹轰得骆波目瞪口呆。
就连小学老师李茗溪也瞠目结舌。
骆波对着李茗溪发出一声哀嚎,“小溪,你们这些老师怎么管教学生的?!”
李茗溪也反应过来,追到女儿屁股后面,忙问:“米粒,你这话都听谁说的?”
小米粒纯真的眼睛看着一脸紧张的妈妈,“是我同桌王欢说的,她从电视剧里看的。”
李茗溪吞咽下口水,小心翼翼地探问,“这话啥意思?”
小米粒茫然地摇头,“我管它啥意思呢,王欢说电视剧的人就是这样说的。”
骆波气急败坏道:“小溪,以后嫑让米粒看大人的电视剧,就让她看猫和老鼠!”
小米粒对着客厅的方向吐吐舌头,做个鬼脸,顶嘴道:“少见多怪。”
撂下话,她就像个白兔般轻快地蹦跳到二楼。
李茗溪用手轻轻拍下自己的胸脯,心有余悸道:“吓死我了,幸亏她不懂。”
骆波泛起愁来,“现在的孩子咋这么乖张,太难教了。”
大年初二,骆波窝在家里考虑着女儿的教育问题。
地区人民医院的外科楼住院部某间高干病房里。
阿布都许库醒了。
病床边站着单位的同事,各个脸呈关切之色。
司机和随行的下属老马更是一脸的愧疚。
阿布都许库虚弱的声音低声说:“老马,别忘了,元宵节前把慰问品送过去,咱们不能食言。”
老马见重病的阿秘书长还在考虑工作的事,忙不迭点头,“阿领导,你别说话了,好好休息,我回去就办这事,您就放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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