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氏父女的想法跟骆滨不谋而合。
双方定下初步合作协议后,乔氏父女心满意足地离开“好巴郎”农牧业合作社。
在离开前,乔翰叮嘱道:“老三,你这牛羊今年别出栏了,按照你饲养的方式养下去,年底或明年年初,我们乔氏企业全部回收,比市场价每公斤多一块钱,怎么样?”
骆滨忙点头,“好啊,我继续养下去,年底,这些牛羊又长不少肉。乔叔,没问题。”
乔翰临上车前,朝乔羽摆摆手。
乔羽知趣地爬上车等候着。
乔翰把骆滨拉到屋前的一棵沙枣树下,低声问:“老三,怎么,你是不是听你大哥说过什么?”
他见骆滨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,茫然地望着自己,忙提示道:“关于他的身世。”
骆滨闻言,低头沉吟。
数秒后,他抬起头坦荡地凝视着满眼期盼的乔翰,“乔叔,小时候,有些邻居在背后对着我妈和大哥指指戳戳的,说些难听的话,什么大哥不是我爸地儿子。那时候,我们没多想,就以为是邻居长泼妇说的闲言碎语的。”
他稍稍顿了下,吞咽下口水,支支吾吾地说:“自从大前年,您来我家,我跟三十白才发现,大哥的眉目和神情像极了您。我们才明白,原来,大哥真的是我们同母异父的哥哥。这事,我跟三十白也是您来后才猜到的,大哥和二哥好像早就知道这事。”
最后的几句话,骆滨的声音很低,如同蚊蝇般的声音让乔翰听得很费力。
乔翰追问,“那你大哥在你面前提过这事嘛?”
骆滨摇头。
乔翰再问:“你妈说过吗?”
骆滨再摇头。
乔翰满脸的失望。
骆滨忙补充道:“叔,这层窗户纸没捅破,可是我们全家都心照不宣。过段时间,我去西域市找我大哥,咱们两家坐坐。”
乔翰情绪低落地说:“老三,要是为难,就算了。你妈说过,对老大不能太心急,这事要随缘。”
四月初的XJ,草原上的冰雪尚未消融,却正是各族牧民们接春羔的时节。
骆滨的合作社基地。
骆峰夫妇都来给儿子帮忙,就连乔翰也来搭把手。
李羽提着一壶烧开的热水朝盛着半桶红糖的水桶里倾倒。
乔翰拿着一根铁棍慢慢搅拌着,好奇地问:“李羽,这羊也喝红糖水啊?”
李羽慢吞吞地说:“母羊产羔后,跟妇女生孩子一样,喝些红糖水清除宫内的淤血,对母羊好。不少牧民不管不问,也就给产后的母羊多添些精饲料,这样,可对母羊今后怀孕产羔不利。”
乔翰感慨,“哎,你真的成了地道的牧民了。”
李羽轻笑,“到哪个山就唱哪个山歌,既然嫁给老骆了,就要给他当好贤内助。”
乔翰眼羡道:“老骆娶了你,可是积了几辈子的德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骆峰抱着一只小羊羔进屋来,接话道:“老乔,你这话说对了,我爱听,我娶上老婆子,我骆家祖坟冒青烟咯。”
骆峰对李羽说:“这只小羊刚出来,母羊下了一对双胞,母羊只认身体弱小的那个,这个稍壮实的羊羔,羊妈妈不认,光拿头顶它,咱拿回家喂吧。”
李羽点头,“老骆,你把这桶红糖水倒进母羊喝水地槽子里,再搅合一下,我去沙拉屋里拿奶瓶。”
骆峰提着红糖水走出屋。
乔翰蹲下身子用手摸着小黑羊,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动物也真有灵性,下了双胞,只认弱小的,真是奇怪。”
李羽拿着装有奶茶的奶瓶走过来,弯腰抱起小黑羊。
小黑羊乖巧地趴在她怀里。
李羽左手轻轻掰开小羊的嘴巴,右手把奶瓶塞进羊羔子嘴里。
小羊羔还没喝过奶,起初嘴里含着奶嘴不知道吮吸。
李羽轻轻捏了下用可乐瓶当奶瓶的瓶身。
醇香的牛奶激起了羊羔的求生欲望,它开始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。
李羽松口气说:“知道喝奶,就能养活。”
看着动作娴熟的李羽,乔翰百感交集。
他见识过在甜菜地捡甜菜的李羽,就是个活脱脱的农民。
也看见过李羽拾掇菜地,各类蔬菜在李羽勤劳地操作下长得茁壮。
如今,李羽又宛如一个地道的牧民,熟练地喂养着小羊羔。
乔翰的鼻翼抽动着,克制着激动的情绪,低声说:“李羽,你啥都会。”
李羽笑道:“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,以前,我也就是个书呆子,是农村的生活让我懂得许多生活的技能。”
突然,李羽话锋一转,“老乔,你跟老三合作,不会是为了弥补我吧?我可是听说,霍尔果斯口岸邀请你在他们那里建厂呢。”
近年来,霍尔果斯口岸为了招商引资,出台了“五免五减半”等优惠政策,从2010年到2020年期间,前五年免征税,后五年半数征收。
霍尔果斯口岸以比其他地区更具体地政策、更优厚的条件吸引了无数外地企业入驻。
当然,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来自于影视行业。
影视行业在霍尔果斯口岸挂名注册,就是看中了“五免五减半”的税收政策。
可这些诱人的条件和优惠的政策没能打动乔翰的心,他还是决定把项目建在西域县沙枣树乡阿勒玛勒村的“好巴郎”合作社基地里。
乔翰一听,忙摇头,“不是,真不是,李羽,你可别瞎想,老三是个有志之人,人能干实诚,又很讲信用,再说了,他的合作社有不少牧民,真是我们寻找到地最好的合作伙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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