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餐过后,彼得前去协助布置场地。
原本的魁地奇球场被魔法部改造得完全认不出来了,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场地边缘围住,遮挡勇士们的视线。树篱正前方是一个缺口,那便是迷宫的入口,即使是白天,通道里也因为墙体过高而黑乎乎的。
彼得一眼就看到了海格,他正和魔法部的人一起把一个巨大的、被蒙住的有翅生物往通道里拖拽。
“彼得!快看,这是斯芬克斯!”海格像个超大号的孩童一样兴奋地举起双手呼唤,“它太漂亮了,人的面孔,狮子的身体,可惜我不能把布掀掉,否则它就要向我提出谜题了!”
彼得笑着点头,表示听见了海格的话,他从斯芬克斯身边走开,想到埃及法老被打掉了鼻子的狮身人面兽雕像。
彼得花了不少时间检测迷宫周围的黑魔法,假如伏地魔意欲利用三强杯加害哈利,这场比赛是他最后的机会,彼得必须确保迷宫的墙壁上不会长出上百条致命的黑蛇。
不久,随和的弗立维教授也笑呵呵地过来了,他在场地周围布置了很多高深的防护咒语,假如哪个不长眼的食死徒妄想闯进比赛场地,他会瞬间被弗里维教授的咒语蒸发。
邻近午餐时间,彼得完成了工作,准备回城堡去,迷宫入口处已经听不到海格等人的声音,这时他看到从城堡的方向走来了一个穿黑袍的人。
“西弗勒斯?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彼得惊讶地问道。
“参加巡逻。”斯内普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。
彼得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他一下,发现他的精神状态比前天夜里稍微好了一点,但他充血的眼睛仍然在眼眶里颤抖,整张脸憔悴得就像在骷髅上蒙了薄薄一层千疮百孔的皮肤。
“你……”彼得一时语塞,“邓布利多难道让你来……保护哈利吗?”
“不,是我自己要求的,”斯内普说,“又一个尽情使用违禁魔法的机会。”
彼得知道斯内普对黑魔法和黑魔法防御学的执念,也就不好再说什么,让一个将死之人多做点想做的事倒也有它的意义,他陪斯内普一起在迷宫周围绕了一圈,发现斯内普撑着手杖走路的速度并不缓慢。
“迷宫外墙这一带……可以幻影移形,是这样吗?”斯内普用手杖点点地面。
“是的,”彼得解释道,“昨天卢多·巴格曼先生带我们看了场地,魔法部解除了迷宫范围内的反幻影移形咒,以便巡逻教师以最快速度赶到勇士身边。否则,教师也会在迷宫里迷路。”
斯内普没有说话,阴沉地看着高高的树篱,半晌,他慢吞吞地说:“弄巧成拙的举措……假如黑魔王的人直接从校外幻影移形过来……”
“诚实地说,博恩斯女士领导的魔法部做得一向挺不错的,”彼得说,“只有巡逻教师才有权利在迷宫内幻影移形,其他人只会撞上一堵无形的墙。而且,弗立维教授在场地周围布置了大量的防护咒,食死徒闯入迷宫无异于自杀。”
“迷宫的中心在那个方向吗?”斯内普抬起手杖指了一下。
彼得点点头,啪的一声,斯内普在他旁边幻影移形消失了,仅仅几秒钟后,斯内普又幻影显形,回到了原来的位置。
“谢谢你,虫尾巴……我已经弄明白这个场地了……”斯内普疲惫地说,“回去吧。”
两人沉默地往城堡走去,半路上,他们迎面遇到了在学校参观的波特一家。
“……因为三强争霸赛,这个学年的魁地奇比赛被取消了,”哈利用有些抱怨的口气说道,“你们瞧他们把魁地奇球场弄成什么样了。”
詹姆顺着哈利手指的方向看去,看着远处的迷宫墙壁,“这就是你今晚比赛的场地吗?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——”
詹姆、莉莉和哈利都怔住了,彼得和斯内普刚好拐过几株茂密的树木,他们两人也僵在了原地。
斯内普下意识抬起手臂,意图做出抱臂保护自己的姿态,但他无用的右手只能垂在一旁。
莉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她看到了他脸上、脖子上纵横交错的伤疤,看到了他残缺的手,看到了他被诅咒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,最终她鼓起勇气,走上前拥抱了他。
“西弗勒斯,这么多年我经常想象你还活着,失去你以后,我感觉我已经没有了童年。”她哽咽道,“好朋友,最好的朋友……无论是家门前的绿草地,还是通往霍格沃茨的列车,我儿时的一切都带着你的身影。”
在莉莉的臂弯里,斯内普吸了口气,像是在强忍泪水,“最好的朋友。”他低沉地重复了一遍。
莉莉松开斯内普,稍微后退了一步,抬头望着他,她的绿眼睛沾满泪水,大滴大滴的泪珠从她面颊划过。
斯内普站在原地,全身都在颤抖,他的右眼在眼眶里抖动得更加厉害,脖子上的血管骇人地突了出来,彼得、哈利和詹姆看到他的状态都感到有些恐惧,只有莉莉显得很坦然。
莉莉平复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你比我高尚得多,哈利已经在信里告诉过我了,他说你没少在他的学业上提供帮助。他还告诉我,你……十九年前,我从没想到你会以那样的方式突然离开,如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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