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西丁不动声色地朝小丁、小马摆摆下巴。
小丁和小马心领神会。
俩人顺着坑穴边慢慢滑下去。
他们站在坑穴里,细细查看棺材里面的东西。
里面除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髅,以及类似被人翻腾过的衣物外,再无其他。
他们又对着棺材内进行拍照取证。
取证拍照后,小丁和小马先后爬了上来。
他俩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。
热西丁弯腰拿起一把铁锹递给站在旁边一直发呆的骆波,“三十白,已经这样了,填土吧。用汉族人的话来说,让他们入土为安吧。”
骆波收回纷乱的思绪,接过铁锹闷头朝苗心的坑穴里填土。
小丁和小马也拿起铁锹帮着填埋坑穴。
酷热的夏天,几人挥锹撒汗。
匆匆把两具露天的棺材掩埋住。
不大一会儿,骆波脚下出现两座小土包。
他看着挥汗如雨的两名便衣,一脸歉意道:“给你们添麻烦了。谢谢,先暂时这样吧,明年清明节我再拉些土堆高些。”
热西丁朝两名同事挥挥手。
他走到大汗淋漓的骆波面前。
双目一眨不眨地观察着骆波的面部表情,生怕错漏点什么。
他狐疑的神色盯着骆波问道:“三十白,从这样子看,这是有人在找东西,你知道是啥吗?”
骆波神情木然,摇摇头,一脸的茫然,如实回答:“不知道,我啥都不知道。”
热西丁见骆波的神色不像在说谎,还是不死心地追问:“你再好好想想,棺材里都放些啥?”
骆波烦躁地回答:“生母离世那会儿,我就是跟着爸妈和哥哥们来祁家大院送她一程,那时候,我还不知道这是我亲妈。棺材里放的啥,我咋会知道?!”
热西丁犀利的双目落在骆波的双目上,穷追不舍道:“那祁老三的呢?”
骆波被热西丁这鹰一般坚毅逼人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。
他心里很反感热西丁此刻咄咄逼人的眼神,不高兴地嚷嚷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用看待罪犯的眼神看我好不好?!我心里不舒服!”
热西丁知道自己太急切了。
他收敛起公事公办的眼神,犀利的眼神柔和了许多,口气也软了下来,柔声道:“三十白,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,我来了,你要配合我的调查。好好想想,祁老三棺材里放的啥?”
骆波低头沉思下,回忆道:“祁三哥是我跟三哥,就是骆滨一起埋葬的,没放啥,就是按照咱西域市汉族人的风俗,里面摆了些肉食品和烟酒啥的,对了,还有他生前穿的几套八成新的衣服,还有一套老衣,那会儿我跟三哥都不懂,祁三哥离世又很突然,没来得及买老衣,等警察提醒我俩时,买来老衣尸体都硬了,穿不进去了,就把老衣陪葬了。”
热西丁一字不落地把骆波的话记在脑海里。
骆波还是想不通,纳闷地问:“大哥,你说这事怪不?三哥都去世这么多年了,就算是冤家报仇,那也应该当年刚下葬时干这事,都过了这么多年了,咋还出这事?你们没来之前,我刚才到周围坟墓溜达一圈,别人家的墓地都好好的。比这墓地气派的多得是,为啥单单挖他们的呢?!”
热西丁随口询问道:“三十白,祁家除了祁建文外,还有谁在西域市?”
骆波说:“祁老大在十几年前在广州犯了事被枪决了。祁老二也在十几年前犯了罪,被判20年,现在还在巩乃斯监狱服刑呢?”
他脑子一转,双眉一挑,低声问:“你是说,祁老二得罪啥人了?”
热西丁连忙摇头否认道:“我可没这么说,你别瞎猜,啥都要有证据。”
他伸手揽着骆波的肩膀说:“走吧。”
兄弟俩并肩朝来途走去。
突然,热西丁冷不丁冒了句:“三十白,你真的是昨晚做了个梦才来这里的?”
骆波顿时停下来,急眼了,脸红脖子粗地为自己辩解道:“大哥,你竟然怀疑我?!你不相信我?我是做生意的,有时候还是有些讲究的,昨晚的梦,我是被祁三哥哀求声吓醒的。为了避讳,我大早上买了纸钱和香烛赶来的。”
当年,骆波跟随王仪在霍尔果斯口岸做生意时。
一向讲究风水的王仪经常会干些神神道道的事。
起初,骆波当笑话般看待,满不在乎。
可是,时间久了,他多少潜移默化地受点王仪的影响。
做生意的人,毕竟都是图个顺利吉利嘛!
看着骆波脾气即将爆棚,热西丁连忙抢白道:“急撒嘛?!就是随口问问你嘛!我发现,你脾气就是大,谁惯得撒!”
骆波气哼哼地怨怼道:“我爸妈惯得,就你不相信我,早上我给三哥打电话说这事,三哥一点不怀疑我,他跟我想法一样,让我来墓地烧烧纸钱。我看你就是职业病,谁都不相信!哼,怀疑我,亏我把你当大哥看待。”
热西丁听着骆波话语中含着浓浓的委屈和责怪,心头不由一窒。
也许,真的是自己多心了,也太敏感了。
可是,他觉得自己从事的职业,敏感总比迟钝些好。
哪天万一查出来骆波跟祁建文在私底下做着违法犯罪的交易,那不是狠狠抽自己的耳光了嘛?!
俩人到了警车旁,热西丁上了警车。
骆波今天心情相当不爽,连个招呼都没打,闷着头朝自己的捷达车走去。
警车上的小丁望着骆波的背影,随口问道:“热局,这是你亲戚吧?长得跟你挺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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